作者/路刚
读诗人王立明的爱情诗,像在沉闷干裂的季节品尝带有白色浆汁的苦苦菜,总能让人营混中获一份好心情。近日重读了他的诗集散文集系列作品,更加坚定了这种认同。他的爱情诗,文中没有哀怨的低泣,也没有寻死觅活的音响。大概是苦难太多浇铸了他坚韧夯实的性格,友情亲情太重让他更感生活的美好,所以他的感情射线辐照时,深沉凝重之中总有股强劲厚实的热量。是的,从小靠苦菜花的浆汁喂养大的他,没受过娇惯的庇护,呛过山风,淋过冷雨,根本就没长出哼唱脆弱情调的神经。他的家乡并不美,“九点日出三点日落是山沟的总宽/五月下雨九月豪霜是山沟的全长”但正是这块贫瘠的土地,给了他太多的营养,使他有了山一般的情怀。
城市的繁华没有迷失诗人执著的情感,独居的深夜,仰望星空遥想远在山村那位用平凡而伟大的韧性坚守并苦心营造大后方的爱妻,“曙光在山头消失/暮色从长垄里走来/她才直起一下子都挺不直的腰/顺手夹起一捆属于鸡的黄昏/作为山野最后的尾声”,回到“她用期盼垒砌”却“总盛着孤单”的家。寥寥几笔,明述了心上人的勤劳与艰辛,暗含着自己殷殷的疼爱。“她没有星期天的概念/只有夜才正常她的喘息/但菜墩上的节奏缝纫机的节奏/往往挤短她本就很短的梦/那台彩色电视/只在流泪时才看着她”,终于“当她用微笑向乡民汇报时/座下的人却为她哭了”。诗人一定也流了泪,那是感激的泪,而不是哀怨与颓废的泪。爱情使信念更加坚定,“勤耕苦标结出的果子不会是涩的”,于是一切美丽的言辞在这里都显多余,他只对她说了一句两人都懂的话:“时间会给我们以微笑”。
真挚的爱意味着无私的奉献,如《爱人》:“我的爱人是个农民/由于是农民/我们成为天上的两个星座”,尽管“她知道她是我的苦恼/曾把不是道理的道理寄给我”,可是“我的爱没有回头”。这份爱的确够苦够重,可双方的心却因拥有这份爱而满足而甜蜜,诗人把想象交给读者,给人以启迪,让更多的人增加一份对爱的理解和对人生的思考两情分守,凄苦难倾,诗人不但承受下来,还从中激发了干事业的动力。如《小站》:“把切路过装进信封/她心的青山歪了几歪”。当望眼欲穿地盼来了丈夫,便赶忙“把香柔的炊烟升起/那笑依旧把无数苦情隐埋”然而“一肚子话才开头就要结尾”,于是“她立成一幅晨景注目我远去/依旧是那微笑/但我看到微笑后面的世界”。生活是美好的,而现实有时是残酷的,也是无奈的,区别在于有的人会因无奈而悲哀,有的人则把痛苦化作力量,诗人属于后者;“呵爱人/仅仅是我的一个小站/我从小站启程/携了太多太重的期待”人的经历各有不同,但对美好的向往和对真善美的渴求却是一致的。诗人在此展示给人的不止是一段爱情故事,更是展示了一种升华了的人格魅力。
写自己的爱情不粉饰不包装,写他人的爱情依然不浪染雕饰,用朴实的艺术手法再现生活中的美。他写位“和春天同龄/就长了夏天般茂密的连鬓”的青年,粗硬的胡子“好像天天都追一差黑色底肥/早晨割了晚上又钻出来”,以致“向那位姑娘求爱/第一次就碰到胡子问题/于是一个扎人的秘密泄露了/笑傻了一群姑娘家”。干脆“他不再耐心地整容”每天“一门心思地干活”任凭“胡须在姑娘群里/随意地被捉弄”,当他的"实验林和函授一样获得文凭。“用内在的美弥补了外表的粗髓,于是“姑娘群里不再公开/昨夜眠在他胡须从里的梦”清新自然得像和胞的春风掠出久违的会心与轻松当然,生活有欢笑也会有苦笑,如《山百合》中一位中年女人的感情经历:“春天里没有山百合/姐姐就到夏季里采/夏季仍有姐姐春天的童稚”,起初她认为“那座锅台就是一生的周长/那条深沟就是命运的归宿/所以连丈夫粗野的拳/也认为是女人的应得”,但“当那壶酒未能烫热/姐姐的忏悔就在檐下星般闪动”。任“四季风在前额曲线往返/日姐的爱仍在二月初/把美从命中提炼出来/便收到一颗烈的心/姐姐的平静一下子击碎/往事站在山头笼置愁/无奈孩子也到了嫁期”。追求幸福本是很正当的事,但有时为了某种责任,我们只能选泽割舍和放弃。
诗贵真诚。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有了成功和辉煌的他,无村无刻不在怀念生养他的母亲和代替乳汁的苦菜花。为了使也“告别每一次死亡”“妈妈本来就不红润的青春/在寻觅的野上遗落了/我喊着妈妈/峦喊着妈妈属于妈妈的清晨和黄昏/全是一片哭笑的苦菜花”。继而,诗人把那个苦难岁月中的小我升华为一个时代的大我,“啊,天下哪里没有苦菜花呢/在苦菜花盛开的地方/都会找到我童年的旧址”诗人在为那个苦难年代落泪的同时,寄托了对高尚的母爱的赤子情怀。
纵观王立明的诗与文,无论是苦涩凝重的,还是明快偷悦的,都给人以乐观坦荡积极向上的美感,都好像苦苦菜般能清除净化人们滞腻的脾胃。但愿这样的文学佳作,在精神文明建设的百花园里,越来越丰帮助更多的人们找到心灵回归的旅程。
王立明,1952年出生。原抚顺市作家协会常务副主席兼秘书长,现为抚顺市作家协会顾问。组诗《过去不属于遗忘》获《鸭绿江》文学一等奖;诗歌《草绿色的微笑》获“雷锋杯”全国新诗大赛一等奖;电视艺术专题片《八旗风》获国家“星光奖”二等奖。著有各类文集《野风景》《八旗风》等11部。《琥珀诗报》创始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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